第664章局內，局外，渾然一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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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4章局內，局外，渾然一體
如果把範圍再放遠一點，其實在整個遼西走廊範圍內，還有更多的變化。
比如完顏翼的虎賁軍軍營裏面，到處都是一片痛叫呻x。
經過了整整一天的廝殺，完顏翼心疼得差點沒有用頭去撞地。
他率領的兩萬虎賁衛抵達戰場以來，這麽十來天的戰鬥，本身就已經損失了差不多五千多的人馬。
可憐虎賁衛，如果不算後備軍的話，本身的總兵力才僅僅是二萬五千人。
完顏翼在江南廝殺，虎賁衛已經死傷了五千人。
現在到了東北戰場上，又戰死了五千。
可這遠遠不是結束，就在今天的廝殺之中，完顏翼第一次動用了“不顧一切鑿穿敵陣”的命令，並且帶頭沖鋒。
受到大將軍鼓舞的虎賁衛，本身就是悍不畏死的人，於是跟著完顏翼一起和爾怯留影的野狼軍展開了殊死搏殺。
爾怯留影和他的野狼軍，向來以殘暴和兇悍著名，被他們滅掉的小部落不下一百。
但在今天虎賁衛的決死沖擊下，野狼軍都止不住的連連往後退，被殺掉的野狼軍數目至少也有六千多人。
可與此同時，虎賁衛的死傷也不少，自身死傷達到了四千多。
要不是他們隨身攜帶了許多朝廷購自裕王府的神藥，可以最大限度的防止傷口發炎感染，這三千多基本上都可以算作戰死。——遲早的事兒。
饒是如此，面對現在只剩下一萬的虎賁衛，完顏翼忍住沒有咆哮發怒，已經是他最大的忍耐了。
再這麽下去，也就是兩三天的時間，我的虎賁衛就要拼幹凈了啊！
完顏翼還能痛苦的叫出來，而另一邊和他相距五十裏的李南淵，卻是連怒罵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三個月多之前，李南淵率領兩萬熊渠衛出戰，還沒到寧遠城就和大康軍隊廝殺成一塊兒。
期間李南淵固然有一舉設伏幹掉有奚族兩萬人的戰績，也有攆著呂突刺幹的戰績，更有和爾怯留影殺得難解難分的戰績。
可是這麽三個多月的時間，李南淵自己的損失也極其的大。
他一共從山海關得到過四次兵力的補充，具體人數超過了十萬人。
打到了現在，他原本的熊渠衛恐怕還能剩下三千多，然後補充過來的軍隊也只剩下了三萬多人。
今天他瘋狂進攻爾怯留影和兀離軫親自坐鎮的戰線，從早到晚瘋狂的進攻之下，自己的死傷居然超過了一萬人！！
創下了他進入山海關以來，當日傷亡之最。
也讓他手裏的軍隊只剩下了兩萬五千人還不到。
其實之前的李南淵，最善於長途奔襲，以及靈活的打法。
像是今天這樣不顧一切的正面進攻，很少很少。
但他又不得不這麽做。
不僅僅因為德王殿下發來的文書和情報計劃，更因為他自己就覺得這個計劃可行，願意為之出一份力。
饒是如此，此時的李南淵，聽著陣營裏面傷兵不斷的痛苦哀嚎，仰望著頭頂的星空，心中頗有點“幹脆全部打光了拉倒”的想法。
……
再把眼光放遠一點。
以老天視角來看的話，其實在李南淵和完顏翼的後方，大約三百多裏路的位置，成千上萬匹駿馬，正在官路上瘋狂的趕路。
他們的目標，顯然就是大康和室韋交戰的戰場。
這批人大概有三萬人左右，帶的是一騎雙馬，出發的位置是山海關，從他們騎馬的架勢來看，顯然是一股精銳。
大康的駿馬可不多。
即便是山海關這樣的天下第一關，儲存的駿馬也最多三萬匹左右。
而今這支軍隊居然帶了雙倍的戰馬，顯然不可能只由山海關提供的。
唯一的解釋，便是他們有外援的加入。
這支軍隊領頭的將領其實算不得真正的禁軍九衛大將軍，他的本職工作是京畿總督。
是的。
這一位便是京畿總督熊文慶。
他並不是放棄了山海關的職責出來的。
接替他掌管山海關長城防線的，是剛剛抵達的驍騎衛大將軍祝星駿。
祝星駿本來早就該抵達山海關，加入寧遠城戰場的。
可前段時間乞顏部落聯盟瘋狂的配合起了室韋人，差點沒有把沽源戰線給打下來。
然後祝星駿就帶著驍騎衛和江南的軍隊去了沽源。
不過畢竟大康的謀臣非常多，他們斷定乞顏部落肯定不願意為了室韋人流盡鮮血。
在重新整備防線的時候，熊文慶大膽的再從江南火速調集部隊前往沽源。
同時他只讓祝星駿留下了六千多的江南精銳，配合沽源守軍防守。
這就是不等援軍抵達，先行馳援山海關這邊了。
倘若乞顏再次不顧一切的猛攻，很有可能直接就破掉了沽源防線。
但事實就是，乞顏的金沈白沒有再次發動大規模攻擊，祝星駿抵達山海關的那一天，正好江南的一萬精兵騎著馬兒火速入駐了沽源城。
本來熊文慶沒有料到錦州城的情況會忽然間急轉直下，他讓祝星駿來，實際上還是為了打通寧遠城防線，至少把寧遠城的圍給解了。
沒想到柳銘淇忽然來了那麽一手，直接膽大包天的掛上了太子儀仗，豎起了天子節和假黃鉞，讓室韋人發了瘋一樣的進攻錦州城。
信鴿抵達山海關時，熊文慶也慌了。
不是為了他的兒子熊大寶，而是他知道，大康不能少了德王，德王也絕對不能落到室韋人手裏。
可是！
那個時候祝星駿的援軍根本還沒有到山海關。
他可不敢放開山海關的防線，帶領三萬多守軍出征，然後等待祝星駿過兩天來接手。
萬一室韋軍隊在這個地方有埋伏，看到自己走了之後，趁著這個真空期攻打山海關，並且破了山海關的話，那麽就什麽都完了！
山海關的重要性，根本不用任何人提醒，那都是毋庸置疑的！
所以熊文慶只能按耐住心情，一邊積極的準備三萬人出征的各種器械裝備糧草等等，一邊度日如年的期盼祝星駿抵達。
收到了最緊急飛鴿傳書的祝星駿，也不負眾望，終於在昨天夜裏抵達了山海關。
熊文慶沒等他們怎麽休息，立刻就把關務防禦交給了他，並且留下了幾千人來幫忙熟悉和指點，自己帶著三萬軍隊，騎著山海關召集的、祝星駿帶來的駿馬，飛一樣的奔向了寧遠城。
所以熊文慶錯過了今天淩晨柳銘淇發來的文書。
不過幸好，祝星駿第一時間把文書從山海關轉給了在路上的熊文慶。
熊文慶收到了信件後，心頭大定的同時，也更加加快了行進的速度，祈求能早點加入到戰場上面，完成這個有著多重連環計謀的偉大戰略！！
因為同時他也知道，如果自己不去的，已經接近於強弩之末的李南淵和完顏翼，是根本沒辦法做到德王殿下分配的任務的！
……
還是同一時間。
寧遠城外二十裏的大營裏面。
這是兀離軫的指揮大本營。
平日裏他就在這裏指揮進攻寧遠城，還有狙擊大康援軍的工作。
老實說，兀離軫這段時間是非常煎熬的。
本來李南淵就非常難以對付，這個大康軍中出色的將領，連爾怯留影都沒有能限制得住他，還讓他抽空吞掉了有奚族的兩萬人。
有時候兀離軫都在想，如果李南淵能在室韋，那麽他的風格真是和室韋騎兵無比契合，絕對是比祖蒲古茲、爾怯留影他們更加優秀的將領。
然後最近又多了一個風格截然不同的虎賁衛完顏翼。
一上來完顏翼就打了渤海族一萬多軍隊個措手不及，一場突擊戰下來，一萬人只回來了五千多。
呂突刺幹和他打了幾次，根本不是對手，所以只能把他給撤換下來，讓爾怯留影的野狼軍上。
至於李南淵這邊，雖然表面上看呂突刺幹是主力，實際上是兀離軫親自在指揮。
所以狙擊戰很辛苦，那也不說了。
關鍵在於最近十幾天的時間，寧遠城那邊的戰局也有了很大的變化。
寧遠城的城池比錦州城小一點，防守稍微弱一點。
但這僅僅是以前。
在遼寧巡撫王浩和東北駐守將軍郭松雨入駐之後，並且第一時間召集了附近的居民們進城，同時盡可能的訓練招募壯丁，瘋狂的加強各種城防。
雖然他們只因為錦州城前衛城和右衛城而多了半個月的時間，但就是這半個月的時間，不但讓他們轉移了大量的民眾進入山海關，更讓寧遠城兵精糧足，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刺猬。
一開始進攻寧遠城的辛苦就不用說了，死傷慘重，但因為大部分都是附庸部落的軍隊，那還能接受。
可是到了十幾天之前，已經傷痕累累的寧遠城忽然間多出了木柄手雷，炸得附庸部落的軍隊魂飛魄散，每天死傷都在七八千以上。
好不容易等到他們的木柄手雷用得差不多了，忽然又因為噴火怪物從天而降，燒得駿馬“暴動”，馬蹄下不知道死了多少冤魂。
這樣一項項的失利，險些讓兀離軫等人喪失了信心，覺得長生天是不是拋棄了室韋。
然後後來通過錦州城的變化，他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大康太子柳銘淇出手了。
兀離軫一開始是讚同耶律立隼壯士斷腕，直接來支援自己，攻陷了寧遠城，取得一個支點的同時，又把錦州城給隔斷了再說。
但知道了天子節和假黃鉞都立在了錦州城頭的時候，他又是無比讚同耶律立隼不惜一切代價猛攻錦州城的。
他甚至願意擠出三萬人來支援耶律立隼。
因為作為室韋國內武將的第一人，兀離軫深知道皇帝和大臣們有多麽的好大喜功。
他們一旦知道俘獲了大康的太子爺，還是那位聖人柳銘淇，更有太子儀仗、天子節和假黃鉞在的話，絕對會歡喜若狂，之前的所有失利都不是問題，大家都能升官發財，獲得極多的獎賞。
兀離軫知道，大康的將軍們一定和自己一樣的重視這位太子爺，重視太子儀仗、天子節和假黃鉞，他們一定會瘋狂的進攻，以此來打通和錦州城的通道。
他現在要做的，便是牢牢的頂住大康軍隊的攻擊，然後等待錦州城陷落的好消息。
然而兀離軫卻萬萬沒有想到，大康軍隊會這麽的瘋狂。
他們單是今天一天，就已經拼掉了室韋軍隊接近兩萬人！！
這可是室韋本部的軍隊！
死每一個人都會讓兀離軫心疼的。
但此時卻已經沒有辦法，只能硬生生的撐下去。
幸好虎賁衛和熊渠衛的兵力也不多。
只要自己能把圍攻寧遠城的軍隊調集過來，好好的支撐五天時間以上，一切困難都會迎刃而解。
到了那個時候，就是自己開始收割他們的好機會了！！
兀離軫還只是心疼損失，但出戰主力的爾怯留影和呂突刺幹兩人，卻差點忍不住想哭。
呂突刺幹這樣的老狐貍不用說，他本來就不喜歡打硬仗。
今天被李南淵用飄忽不定的瘋狂戰術，一次次的切割他的軍隊，使得他的黑水軍死傷慘重，要不是兀離軫帶著本部軍馬坐鎮支援，黑水軍會不會直接崩潰逃跑，都是說不定的事情。
更覺得憋屈和難受的是爾怯留影。
爾怯留影的野狼軍以瘋狂和悍不畏死著稱。
結果今天遇到虎賁衛第一次毫無保留的決死沖鋒，沒有死戰準備的野狼軍一開始就被沖得一塌糊塗，等他們想要洗刷恥辱時，卻被虎賁衛不斷的穿插沖擊，最後只能是被迫的憋屈後退。
一場戰役就死傷七千多人，這在野狼軍的歷史上，是從來沒有見過的。
不但是野狼軍的恥辱，更是爾怯留影的恥辱。
現在爾怯留影只能用錦州城的戰事來安慰自己。
畢竟現在是大康軍隊拼命想要救援他們太子的時候，爆發的戰鬥力是可想而知。
而且他們是不計傷亡代價的，相當於打架遇到不要命的人，你當然占不了便宜。
等到錦州城戰役一結束，虎賁衛你們就該知道我野狼軍的殘忍和厲害了！
到時候，反過來攻擊的就是我們了！
我會讓你們知道，什麽叫做真正的殘忍！！！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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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率領的兩萬虎賁衛抵達戰場以來，這麽十來天的戰鬥，本身就已經損失了差不多五千多的人馬。
可憐虎賁衛，如果不算後備軍的話，本身的總兵力才僅僅是二萬五千人。
完顏翼在江南廝殺，虎賁衛已經死傷了五千人。
現在到了東北戰場上，又戰死了五千。
可這遠遠不是結束，就在今天的廝殺之中，完顏翼第一次動用了“不顧一切鑿穿敵陣”的命令，並且帶頭沖鋒。
受到大將軍鼓舞的虎賁衛，本身就是悍不畏死的人，於是跟著完顏翼一起和爾怯留影的野狼軍展開了殊死搏殺。
爾怯留影和他的野狼軍，向來以殘暴和兇悍著名，被他們滅掉的小部落不下一百。
但在今天虎賁衛的決死沖擊下，野狼軍都止不住的連連往後退，被殺掉的野狼軍數目至少也有六千多人。
可與此同時，虎賁衛的死傷也不少，自身死傷達到了四千多。
要不是他們隨身攜帶了許多朝廷購自裕王府的神藥，可以最大限度的防止傷口發炎感染，這三千多基本上都可以算作戰死。——遲早的事兒。
饒是如此，面對現在只剩下一萬的虎賁衛，完顏翼忍住沒有咆哮發怒，已經是他最大的忍耐了。
再這麽下去，也就是兩三天的時間，我的虎賁衛就要拼幹凈了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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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個月多之前，李南淵率領兩萬熊渠衛出戰，還沒到寧遠城就和大康軍隊廝殺成一塊兒。
期間李南淵固然有一舉設伏幹掉有奚族兩萬人的戰績，也有攆著呂突刺幹的戰績，更有和爾怯留影殺得難解難分的戰績。
可是這麽三個多月的時間，李南淵自己的損失也極其的大。
他一共從山海關得到過四次兵力的補充，具體人數超過了十萬人。
打到了現在，他原本的熊渠衛恐怕還能剩下三千多，然後補充過來的軍隊也只剩下了三萬多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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創下了他進入山海關以來，當日傷亡之最。
也讓他手裏的軍隊只剩下了兩萬五千人還不到。
其實之前的李南淵，最善於長途奔襲，以及靈活的打法。
像是今天這樣不顧一切的正面進攻，很少很少。
但他又不得不這麽做。
不僅僅因為德王殿下發來的文書和情報計劃，更因為他自己就覺得這個計劃可行，願意為之出一份力。
饒是如此，此時的李南淵，聽著陣營裏面傷兵不斷的痛苦哀嚎，仰望著頭頂的星空，心中頗有點“幹脆全部打光了拉倒”的想法。
……
再把眼光放遠一點。
以老天視角來看的話，其實在李南淵和完顏翼的後方，大約三百多裏路的位置，成千上萬匹駿馬，正在官路上瘋狂的趕路。
他們的目標，顯然就是大康和室韋交戰的戰場。
這批人大概有三萬人左右，帶的是一騎雙馬，出發的位置是山海關，從他們騎馬的架勢來看，顯然是一股精銳。
大康的駿馬可不多。
即便是山海關這樣的天下第一關，儲存的駿馬也最多三萬匹左右。
而今這支軍隊居然帶了雙倍的戰馬，顯然不可能只由山海關提供的。
唯一的解釋，便是他們有外援的加入。
這支軍隊領頭的將領其實算不得真正的禁軍九衛大將軍，他的本職工作是京畿總督。
是的。
這一位便是京畿總督熊文慶。
他並不是放棄了山海關的職責出來的。
接替他掌管山海關長城防線的，是剛剛抵達的驍騎衛大將軍祝星駿。
祝星駿本來早就該抵達山海關，加入寧遠城戰場的。
可前段時間乞顏部落聯盟瘋狂的配合起了室韋人，差點沒有把沽源戰線給打下來。
然後祝星駿就帶著驍騎衛和江南的軍隊去了沽源。
不過畢竟大康的謀臣非常多，他們斷定乞顏部落肯定不願意為了室韋人流盡鮮血。
在重新整備防線的時候，熊文慶大膽的再從江南火速調集部隊前往沽源。
同時他只讓祝星駿留下了六千多的江南精銳，配合沽源守軍防守。
這就是不等援軍抵達，先行馳援山海關這邊了。
倘若乞顏再次不顧一切的猛攻，很有可能直接就破掉了沽源防線。
但事實就是，乞顏的金沈白沒有再次發動大規模攻擊，祝星駿抵達山海關的那一天，正好江南的一萬精兵騎著馬兒火速入駐了沽源城。
本來熊文慶沒有料到錦州城的情況會忽然間急轉直下，他讓祝星駿來，實際上還是為了打通寧遠城防線，至少把寧遠城的圍給解了。
沒想到柳銘淇忽然來了那麽一手，直接膽大包天的掛上了太子儀仗，豎起了天子節和假黃鉞，讓室韋人發了瘋一樣的進攻錦州城。
信鴿抵達山海關時，熊文慶也慌了。
不是為了他的兒子熊大寶，而是他知道，大康不能少了德王，德王也絕對不能落到室韋人手裏。
可是！
那個時候祝星駿的援軍根本還沒有到山海關。
他可不敢放開山海關的防線，帶領三萬多守軍出征，然後等待祝星駿過兩天來接手。
萬一室韋軍隊在這個地方有埋伏，看到自己走了之後，趁著這個真空期攻打山海關，並且破了山海關的話，那麽就什麽都完了！
山海關的重要性，根本不用任何人提醒，那都是毋庸置疑的！
所以熊文慶只能按耐住心情，一邊積極的準備三萬人出征的各種器械裝備糧草等等，一邊度日如年的期盼祝星駿抵達。
收到了最緊急飛鴿傳書的祝星駿，也不負眾望，終於在昨天夜裏抵達了山海關。
熊文慶沒等他們怎麽休息，立刻就把關務防禦交給了他，並且留下了幾千人來幫忙熟悉和指點，自己帶著三萬軍隊，騎著山海關召集的、祝星駿帶來的駿馬，飛一樣的奔向了寧遠城。
所以熊文慶錯過了今天淩晨柳銘淇發來的文書。
不過幸好，祝星駿第一時間把文書從山海關轉給了在路上的熊文慶。
熊文慶收到了信件後，心頭大定的同時，也更加加快了行進的速度，祈求能早點加入到戰場上面，完成這個有著多重連環計謀的偉大戰略！！
因為同時他也知道，如果自己不去的，已經接近於強弩之末的李南淵和完顏翼，是根本沒辦法做到德王殿下分配的任務的！
……
還是同一時間。
寧遠城外二十裏的大營裏面。
這是兀離軫的指揮大本營。
平日裏他就在這裏指揮進攻寧遠城，還有狙擊大康援軍的工作。
老實說，兀離軫這段時間是非常煎熬的。
本來李南淵就非常難以對付，這個大康軍中出色的將領，連爾怯留影都沒有能限制得住他，還讓他抽空吞掉了有奚族的兩萬人。
有時候兀離軫都在想，如果李南淵能在室韋，那麽他的風格真是和室韋騎兵無比契合，絕對是比祖蒲古茲、爾怯留影他們更加優秀的將領。
然後最近又多了一個風格截然不同的虎賁衛完顏翼。
一上來完顏翼就打了渤海族一萬多軍隊個措手不及，一場突擊戰下來，一萬人只回來了五千多。
呂突刺幹和他打了幾次，根本不是對手，所以只能把他給撤換下來，讓爾怯留影的野狼軍上。
至於李南淵這邊，雖然表面上看呂突刺幹是主力，實際上是兀離軫親自在指揮。
所以狙擊戰很辛苦，那也不說了。
關鍵在於最近十幾天的時間，寧遠城那邊的戰局也有了很大的變化。
寧遠城的城池比錦州城小一點，防守稍微弱一點。
但這僅僅是以前。
在遼寧巡撫王浩和東北駐守將軍郭松雨入駐之後，並且第一時間召集了附近的居民們進城，同時盡可能的訓練招募壯丁，瘋狂的加強各種城防。
雖然他們只因為錦州城前衛城和右衛城而多了半個月的時間，但就是這半個月的時間，不但讓他們轉移了大量的民眾進入山海關，更讓寧遠城兵精糧足，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刺猬。
一開始進攻寧遠城的辛苦就不用說了，死傷慘重，但因為大部分都是附庸部落的軍隊，那還能接受。
可是到了十幾天之前，已經傷痕累累的寧遠城忽然間多出了木柄手雷，炸得附庸部落的軍隊魂飛魄散，每天死傷都在七八千以上。
好不容易等到他們的木柄手雷用得差不多了，忽然又因為噴火怪物從天而降，燒得駿馬“暴動”，馬蹄下不知道死了多少冤魂。
這樣一項項的失利，險些讓兀離軫等人喪失了信心，覺得長生天是不是拋棄了室韋。
然後後來通過錦州城的變化，他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大康太子柳銘淇出手了。
兀離軫一開始是讚同耶律立隼壯士斷腕，直接來支援自己，攻陷了寧遠城，取得一個支點的同時，又把錦州城給隔斷了再說。
但知道了天子節和假黃鉞都立在了錦州城頭的時候，他又是無比讚同耶律立隼不惜一切代價猛攻錦州城的。
他甚至願意擠出三萬人來支援耶律立隼。
因為作為室韋國內武將的第一人，兀離軫深知道皇帝和大臣們有多麽的好大喜功。
他們一旦知道俘獲了大康的太子爺，還是那位聖人柳銘淇，更有太子儀仗、天子節和假黃鉞在的話，絕對會歡喜若狂，之前的所有失利都不是問題，大家都能升官發財，獲得極多的獎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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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兀離軫卻萬萬沒有想到，大康軍隊會這麽的瘋狂。
他們單是今天一天，就已經拼掉了室韋軍隊接近兩萬人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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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此時卻已經沒有辦法，只能硬生生的撐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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兀離軫還只是心疼損失，但出戰主力的爾怯留影和呂突刺幹兩人，卻差點忍不住想哭。
呂突刺幹這樣的老狐貍不用說，他本來就不喜歡打硬仗。
今天被李南淵用飄忽不定的瘋狂戰術，一次次的切割他的軍隊，使得他的黑水軍死傷慘重，要不是兀離軫帶著本部軍馬坐鎮支援，黑水軍會不會直接崩潰逃跑，都是說不定的事情。
更覺得憋屈和難受的是爾怯留影。
爾怯留影的野狼軍以瘋狂和悍不畏死著稱。
結果今天遇到虎賁衛第一次毫無保留的決死沖鋒，沒有死戰準備的野狼軍一開始就被沖得一塌糊塗，等他們想要洗刷恥辱時，卻被虎賁衛不斷的穿插沖擊，最後只能是被迫的憋屈後退。
一場戰役就死傷七千多人，這在野狼軍的歷史上，是從來沒有見過的。
不但是野狼軍的恥辱，更是爾怯留影的恥辱。
現在爾怯留影只能用錦州城的戰事來安慰自己。
畢竟現在是大康軍隊拼命想要救援他們太子的時候，爆發的戰鬥力是可想而知。
而且他們是不計傷亡代價的，相當於打架遇到不要命的人，你當然占不了便宜。
等到錦州城戰役一結束，虎賁衛你們就該知道我野狼軍的殘忍和厲害了！
到時候，反過來攻擊的就是我們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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